（圖片來源：攝圖網）

作者|譚宵寒 來源|字母榜(ID：wujicaijing)

AT兩巨頭在同日發布了今年一季度財報。

相同的是，騰訊和阿里的營收都是個位數增長，騰訊營收同比增長6%至1595.01億元，阿里營收同比增長7%至2218.74億元。

不同的是，非國際財務報告準則下，騰訊凈利潤為503億元，同比增長54%，阿里凈利潤為244.18億元，同比下滑11%。

騰訊凈利潤實現高增長，一部分是由于高毛利率業務快速增長，包括微信視頻號及搜一搜廣告等，同樣與騰訊主動收縮云計算和長視頻成本有關。

而阿里凈利潤下降，主要是由于三塊業務，阿里國際、菜鳥、以及盒馬，其中菜鳥主要是因撤回上市申請而給員工留任激勵所致，阿里國際營收尚在高速增長，可算作是投入，盒馬就是實打實的虧損了。

公允地說，期望AT霸主重回高速增長時代是不現實的，放眼整個中國互聯網，大多數公司都已進入平穩增長時期。但行業內也有確實看不見他們天花板的公司。

《金融時報》3月報道，字節跳動2023年營收達到 1200 億美元，同比增長約 40%。拼多多去年全年營收為2476億元，同比增長90%。

過去幾年，曾經的AT霸主或是在市值、或是在營收上，被新一代霸主超越，而他們也在用新巨頭的方式試圖奪回市場，畢竟新巨頭的崛起之路代表了不可阻擋的時代大勢。

最典型的就是騰訊推出視頻號，阿里推低價策略和重押海外，去年年底也開始支持“僅退款”。

不過騰訊和阿里的新巨頭化實踐尚未成功。視頻號雖然為騰訊貢獻了毛利率高的廣告收入，但尚稱不上是騰訊的營收支柱；阿里國際業務雖然增速是所有業務中最快的一個，今年一季度同比增長45%，但投入和虧損也同步擴大。

與來勢洶洶、增長依然兇猛的新巨頭相比，AT霸主尚處于守勢，他們早已看到危機，也做出了相應的調整，但調整是否得當、執行是否堅決，仍待觀察。

一

這一季財報很好地解釋了，過去兩年阿里和騰訊為何會收縮戰線。

今年一季度，騰訊收入同比增長6%至1595.01億元。其中游戲業務所屬的增值服務收入為786億元，同比下滑0.9%，視頻號廣告收入所屬的網絡廣告收入為265億元，同比增長26%；金融科技及企業服務業務收入523億元，同比增長7%。

但營收增長的同時，騰訊收入成本卻出現了同比下降8%的情況，財報指出，這是由于內容成本及云項目部署成本減少。

顯然，騰訊延續了過去一年降本增效的策略，對騰訊視頻和云計算的成本投入降低，財報也明確指出，長視頻及云業務的成本效益提升對毛利增長有貢獻。

與騰訊相比，阿里收縮戰線的動作要慢了一步。對比兩家可以看到，降低云業務成本后，騰訊的財務報表上計入虧損的業務并不多，但阿里的賬上還有不少。

移動互聯網鼎盛時期，市場上常有的一種判斷是，某家公司背靠阿里騰訊，便無資金之虞了。但時移世易，阿里騰訊核心業務的增速，已經不足以燒錢的業務無限制擴張了。盒馬就是個鮮活的例子。

今年一季度，阿里營收同比增長7%至2218.74億元，其中淘天營收同比增長4%至932.16億元，在核心業務平穩發展，國際業務尚需要投入之際，盒馬等虧損業務顯然對業績造成了負累。

財報顯示，包括盒馬、高鑫零售等業務所在的其他分部，一季度收入同比下降3%，主要是由于高鑫零售及阿里健康收入下降導致，盒馬收入仍在增長，但盒馬虧損增加及游戲業務盈利水平下降，共同導致該分部虧損從去年同期的18.55億元增加至28.18億元。

而本季度，阿里凈利潤從去年的273.75 億元下降11%至244.18億元。在阿里凈利潤尚在高速增長期，盒馬虧損對阿里的利潤率影響不大，但在主業增速放慢的情況下，這類業務的虧損效應就被放大了。

二

阿里和騰訊另一個相同點是，他們都是有且僅有一個高速增長的業務，阿里是國際電商，騰訊是視頻號。

而海外業務和短視頻，也恰是新一代巨頭拼多多和抖音，超越老巨頭之處，老巨頭們正在用新巨頭崛起的方式做業務。

事實上，老巨頭們早已出發。阿里國際布局的時間很早，在諸多國家落子。此前據晚點LatePost報道，該板塊兩個主力業務速賣通、Lazada 去年交易額一共是400億美元，而Temu2023年 的交易量約180億美元。

但與新王Temu相比，速賣通的多點開花看上去不如對方的單點爆破亮眼，畢竟Temu推出時間還不到兩年。

視頻號同樣面臨這一問題，它雖然有著不錯的用戶數據。財報顯示，一季度，視頻號用戶使用時長同比增長超80%，但至今，視頻號生態里未長出新的文化現象和商業現象。

與Temu和抖音相比，它們或增速不夠，或盈利能力不足，或爆發力有限，尚瘸著一條腿。

一季度，騰訊網絡廣告收入為265億元，同比增長26%，財報指出，這主要由視頻號、小程序、公眾號、搜一搜的增長拉動。廣告業務對騰訊財務數據的正面影響還在毛利端，一季度廣告業務毛利同比增長66%，另外降本增效后的金融科技及企業服務業務毛利同比增長42%。

不過，視頻號確然為騰訊貢獻了新的廣告收入，但顯然無論是體量還是增速還不夠亮眼。

阿里增長最快的業務則是阿里國際。一季度，阿里國際收入同比增長45%至274.48 億元，旗下零售平臺整體訂單同比增長20%。

此前據晚點LatePost報道，2024年，阿里國際數字商業集團中的零售電商板塊定下850億美元-900 億美元目標，要實現這一目標，意味著今年阿里國際零售業務需要有125% 的增速。

不過本季度阿里國際的增長是有代價的增長，其經調整EBITA凈虧損從21.71億元增加至40.85億元。

蔣凡在財報電話會上回應，虧損一是因為阿里國際在一些新興市場有比較激進的投入，尤其是中東；二是AEChoice的商業模式占比一直在爬升，商業模式在切換過程中，本身盈利能力還需要時間，“我們現在在快速優化效率，接下來幾個季度，AEChoice會有快速優化。”

三

作為兩家從PC時代順利走入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公司，騰訊阿里必然都會押注人工智能時代，這也是電話會議上分析師們最關心的問題。

阿里CEO吳泳銘在電話會議上提及，阿里開發大模型主要是三個目標，第一是對AGI的探索，二是將會把“通義千問”大模型與阿里云的先進AI基礎設施進行軟硬件協同優化，來為中國的開發者或者中國的企業提供AI能力非常強、性價比非常高的AI大模型推理服務，三是為阿里其他業務的AI發展提供基礎模型支撐。

騰訊總裁劉熾平的回答則是，只要有合適的產品，微信平臺和其他擁有大量用戶參與的產品都可以成為人工智能產品的絕佳分銷渠道。騰訊一直在開發技術，混元大模型擁有一流的技術，我們也在積極創造和測試不同的產品，了解這些產品對我們現有的產品的意義。“待時機成熟，這些產品將在我們的平臺上推出。”

阿里和騰訊都已為未來布局，但短時期內，AI能對業務和財務數據發揮的作用有限，對其影響更大的依舊是核心業務是否穩中有增，以及新業務的發展。

事實上，阿里拼多多化不止體現在發力海外市場，淘寶推進低價策略同樣是對拼多多戰略的跟進，但推進低價顯然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變現率和利潤率。

與此前幾個季度相比，淘天已經有一定程度的復蘇，本季度淘天GMV獲得雙位數增長，阿里CFO徐宏表示，淘天的戰略已經看到成果。未來增長勢頭是可持續的，四月、五月的GMV都將實現良好、健康的增長。

不過本季度淘天集團客戶管理收入同比增長5%，低于GMV增速。另外，直營及其他收入占比下降，也向下拖拽了淘天的營收水平。

徐宏指出，淘天將進一步增強變現產品，相關產品也將逐步推出。這將有效提高我們的投資回報率，并最終提高對商家，特別是對中小型商家的滲透率，提高他們在變現產品上的支出與投資。我相信從全年來看大家會看到增長，特別是在今年第二財季乃至下半年，我相信相關的成果將逐漸顯現。

“隨著新產品的推出、變現率的提升，我們相信CMR增速會逐漸趕上GMV增速，可能這中間會有幾個季度的時間差。”

騰訊未來業務的看點則集中在游戲和視頻號。本季度，騰訊國際市場游戲收入136億元，同比增長3%；本土游戲收入345億元，同比下滑2%。

樂觀的是，作為游戲業務收入增長的積極指引指標的遞延收入出現增長。

至于視頻號廣告收入，騰訊首席戰略官詹姆斯·米歇爾在電話會議上也表示，視頻號廣告量的增長還處于非常早期的階段，目前大約只有主要短視頻競爭對手廣告量的四分之一。在通過人工智能部署廣告以獲取收益方面，我們也還處于早期階段。

多年前，王興曾在飯否分享過這樣一個案例：不列顛空戰中，英德雙方都大大地高估了他們擊落的對方飛機的數量。這些數字在戰后被調整到了更加符合實際的水平……最近提出的一份可靠的估計是，英國損失了1547架飛機，納粹德國則損失了1887架飛機。“看來，高水平對決時，誰也不比誰高明太多，就看誰家底更厚，誰更鐵了心。”

騰訊和阿里都給出了積極的未來業績指引，但成果究竟如何，還要看兩家的戰略執行力度。

編者按：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字母榜(ID：wujicaijing)，作者：譚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