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資來襲 銀聯獨大地位能否被撼動?
4月22日,國務院發布《關于實施銀行卡清算機構準入管理的決定》(下稱《決定》),允許符合條件的金融機構、第三方支付機構、外資銀行卡組織等申請成為人民幣清算機構。
《決定》還提出,境外機構可向境內主體(主要指各家銀行)提供銀行卡清算服務。這意味著,外資銀行卡組織將能與各家銀行合作,發行單獨印有自己標識的人民幣銀行卡。持卡消費者可憑卡直接進行人民幣消費。
境外卡組織可在中國發行銀行卡已獲國務院批準,這無疑是一項重大的金融改革措施。同時這也是以VISA、萬事達、美國運通等外資銀行卡組織期盼已久的時刻。在入華30年后,境外機構終于迎來了開展人民幣清算的業務時刻,這也意味著它們可以與中國銀聯進行同臺競爭了。在此之前,它們在中國大陸只能從事跨境外幣清算業務,其業務范圍、業務規模極其有限。
早在2002年10月,為實現中國商業銀行的互聯互通,央行牽頭組建中國首家銀行卡組織中國銀聯。當時,VISA派遣專家常駐銀聯,提供技術支持,使中國銀聯在基礎設施等方面有條件迅速發展壯大。雙方還發行了同時帶有銀聯標識和VISA標識的“雙標銀行卡”——境內人民幣清算使用銀聯通道,跨境和境外的外幣清算使用VISA通道。
但好景不長,雙方蜜運僅一年,關系旋即降至冰點。一方面是VISA謀求入股銀聯未遂;另一方面,羽翼日漸豐滿的銀聯希望繞過VISA進行國際化布局。在銀聯方面看來,我要走出去,但同時也不希望你們進來參與競爭,于是銀聯與VISA便陷入陷局。在封鎖了中國境內市場后,銀聯在海外市場上與VISA等機構展開激烈的競爭。
當然,此次中國政府對外資機構在華發行銀行卡也并非沒有門檻:《決定》要求外資卡組織在申請銀行卡清算機構前,必須在華設立企業法人;《決定》還提出一系列申請門檻,如注冊資本不低于10億元;單人持股20%或多人合計持股25%以上;連續從事銀行、支付、清算等業務5年以上;連續盈利3年以上等條件。
現在外資卡組織要在中國開辦人民幣清算業務的流程是:當向央行提出籌備申請后,外資卡組織會在90天內收到批復。若獲準籌備,將有1年籌備期(期間不能從事相關業務)。籌備期過后,要向銀監會提出開業申請,90天內將收到批復。若獲準開業,央行將會同銀監會決定是否頒發業務許可證。獲得業務許可證的6個月內,境外卡組織可正式開辦人民幣清算業務。據專家推算,VISA等外資卡組織最快可在2016年底、2017年初便可開展業務。
那么中國政府為何在此時向外資卡組織大開人民幣清算之門呢?筆者認為這一方面是,銀聯長期壟斷中國銀行卡發行市場,而引入國內外發卡機構使整個行業得到充分競爭,這樣整個行業才有不斷的創新和發展。另一方面人民幣要走國際化道路,如果中國仍然對外資關閉銀行卡清算、支付服務市場,仍然對資本項目有限開放,那人民幣國際化根本無法實現。
當4月22日的《決定》頒布后,外資卡組織們都無法掩飾興奮之情,他們紛紛表示將積極參與到中國市場中來。而筆者認為,過去只能做外幣清算業務的國際巨頭VISA、萬事達將有機會深入中國銀行卡清算市場,既可與中國銀聯正面交鋒。也可使國內消費者有更多的選擇余地。而隨著內外資卡組織的介入銀行卡清算市場,銀聯未來獨大地位能否被撼動呢?我認為在短期內不可能。
首先,銀聯發行量大,并不是新晉對手短期內可以比擬的。根據央行的統計,截至2014年底,全國累計發卡量達到49.36億張,2014年全國共發生銀行卡業務595.73億筆,金額449.90萬億元,銀行卡消費金額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比重持續增長,從2002年的4.7%提高至2014年的47.7%。所以新晉對手能夠讓銀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但很難撼動銀聯的老大地位。
再者,外資卡組織要達到在中國境內獲批發行銀行卡清算業務的條件并不難,但是搭建其他設施,這將是一個投資巨大,且時間周期漫長的工程。當然,外資卡組織也可以抄捷徑,通過并購國內銀行卡清算機構便可小去大量前期工作。然而,這樣的想法在國內實施起來并不容易,因為國內當前的清算機構只有銀聯一家。
最后,外資卡組織雖然在技術方面不斷創新,但銀聯也會在受到壓力后,也會求新求變。中國銀聯表示,將與其他銀行卡清算機構在同樣的監管條件下,依法合規開展平等的市場競爭,通過“二次創業”,不斷提升產品和服務水平,努力打造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開放式綜合支付服務平臺。
其實中國銀聯在與第三方支付機構的混戰后,早已做出自我變革了,外資卡組織要想擊敗這個強勁的對手,也并非易事。其中最為亮眼的是,銀聯近期與蘋果公司頻繁互動,有關雙方共同推進蘋果支付在華落地的消息更是甚囂塵上。若銀聯成為蘋果支付在華合作方,無疑進一步加大銀聯的籌碼。
國務院的《決定》向外資發卡方敞開大門。決策層是希望在銀行卡清算領域充分進行市場競爭,這樣才能有利于行業的發展和創新。預計后續會有不少外資發卡組織來華開辦此項業務。但外資發卡組織要想在短期內撼動銀聯地位,可能極小。一方面銀聯的市場占有率高,要想擠出一席之地,外資卡組織不拿出點真本事恐怕不行。另一方面在中國進行銀行卡清算業務,需要建立大量的基礎設施,這是一筆巨大且時間漫長的投資。當然,銀聯自身也在不斷尋求突破,謀求業務上的進步。所以在很長的時間里,銀聯的獨大地位還是無法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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